美国文明之源——清教精神

如果给问美国文明的核心或源头是什么？有人说是有限政治；有人说是个人主义；还有人说是资本主义工商业；或许还有人说是美式爱国主义。

事实上，以上四点，最终都可以归为一点：清教精神。就像古代中华文明，无论怎样，都会指向儒家一样。

美国文明，无论是世俗的，非世俗的；无论是政治的，还是经济的，亦或是文化的，都会指向清教精神。

▌一、有限政府精神之源，是清教精神

1787年美国宪法，制定了一套三权分立、邦州自治等原则的有限政府框架，这套有限政府的制度设计，开历史之先河。限制了公权，保障了财产、宗教、言论等私权。促成了一个法治、强盛的大国，并且一直运转至今。

很多人以为，美国宪法是制宪代表们“理性设计”的产物。

因此这些制宪先贤，被尊为“美国国父”，甚至是“半人半神”。也有人指出，该宪法其实汲取了希腊理性、罗马共和、英国法治等政治智慧。

但极少有人知道的是，美国的有限政府精神，其实脱胎于清教信仰。

正如《逃离英格兰：温思罗普传》《新英格兰遗产:美国自我的清教起源》两书所说，最早移民美国的是搭载五月花号、信仰新教的清教徒，是他们奠定了美国文明之根。

清教强调人性之恶，所以才有了政客都是邪恶的悲观人性论前提；清教强调只有上帝主导一切，所以才有了君主权力有限的神学前提；清教强调契约精神，所以才有了权力来源于人民缔约的社会契约论；

清教强调对政府应该有要求，所以才有了主权在民、人民可以反抗政府的统治原则；很多人视洛克为现代有限政治的源头，实际上，洛克的《政府论》一直被称为“激进的加尔文主义政治学经典篇章”。可见，美国有限政府的源头、支柱，乃至脉细血管，是清教精神。

▌二、个人主义精神之源，是清教精神

个人主义是美国文明的一个核心价值。美国人坚信：只有捍卫每个人的独立、自由和平等，才有国家的和平、正义和繁荣。

事实上，美国的个人主义价值观，其源头也是清教精神。正如《新英格兰遗产:美国自我的清教起源》一书所说：清教徒追求“人人皆祭司”，强调个体与上帝有直接、亲密的关系；清教徒要自己阅读圣经和祷告上帝，而不是依赖神父等“圣品阶级”；因此个人远比任何组织，甚至教会组织都要重要；清教徒认为自己的事情，自己做，因此依托教会促成了乡镇自治和公民教育；

新英格兰的新教社区，形成了北美特有的个人主义：自由、独立，上帝之下人人平等。这种价值观浸透在美国宪法和社会文化中，包括强有力的私权保障、公民责任和社会流动性。

▌三、商业伦理精神之源，是清教精神

很多人以为，美国资本主义的持续繁荣，根源在于“人性的贪婪”。比如很多美国富豪竭力扩大商业版图，挣的钱“几辈子都花不完”。

但其实，这种“挣钱不知疲倦”的商业伦理，也是源自清教精神。正如《清教徒的礼物》一书所说，美国工商管理界有四个基本信念：人生目标不管多么模糊，归根到底都是建造人间天国；拥有机械天赋、喜欢亲力亲为的技师精神；把集体利益置于个人利益之上的道德观念；能够根据大大小小的目的协调各种财力、物力和人力的组织能力。这四个基本信念，其实也都与清教主义密切相关。

清教徒认为，通过勤劳工作、创造财富，可以赢得上帝的欢心，更可以印证上帝对自己的恩赐。因此，清教徒不仅强调信用、勤俭、亲力亲为、精益求精等职业伦理，更是把拼命挣钱、拼命捐钱当成“通往天国”的道路。

这种职业伦理，如今已经成成为“美国梦”的一部分，即通过挣钱和花钱可以实现个人成功和社会进步。比如，美国私人慈善的数字一直远超政府福利，美国家庭收养儿童的数字也是世界第一。这些商业伦理理念，无不源自清教精神。

▌四、爱国精神之源，是清教精神

很多人以为，美国没有统一的种族和文化，既是移民国家又强调个人主义，所以不强调爱国精神。

但其实，美国也是讲爱国的，除了忠于宪法，更重要的是对美国精神——清教精神的认定，这种忠诚，远超过对某个组织或个人的忠诚。

美国的爱国，都会指向很多具体的精神特质，比如信仰上帝、热爱家庭、互帮互助、独立自主、奋斗不止、乐善好施等。这些理念也都是清教精神的具体化。

正如托克维尔琐所说：只有宗教信仰的爱国主义，能让一个国家的国民持续地朝着同一个方向努力。亨廷顿在《谁是美国人:美国国民特性面临的挑战》一书中，则说的更直接：

正是“盎格鲁-撒克逊”族群完成了清教革命，才有了以清教徒为中心的美国，才有了所谓的“美利坚民族”；清教精神在美国社会中扎根，影响了法律、道德和社会规范，并催生了美国式的爱国主义：自由、信仰上帝、合众为一。

倘若外来文化涌入过快，又拒绝融入美国价值观，那么美式爱国者的价值观就会被稀释，美国就会迎来解体的命运。今天在美国横行的政治正确、文化多元主义，尤其是反基督教的种种无神论价值观，无疑是对美国当前面临的最大挑战。

可见，清教精神在政治制度、个人主义、职业伦理和民族文化等方面，都为美国精神注入了独特的元素。而这些价值观和信仰不仅是美国精神最深刻的根源，也是美国正在失去的精神遗产，更是他国最难以借鉴的文明经验。

但是时至今日，很多人仍然对“美国文明”嗤之以鼻，更多人则对清教精神敬而远之。想要理解美国文明内核，就必须理解美国文明之根——清教精神。